角色大世界──日本

01 用角色来理解,是行得通的。

2010年3月14日
“我救了你,所以你必须跟我结婚-nyarome” “啊?”

小时候,在我们爱不释手的赤冢不二夫的漫画里,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充满个性的卡通角色,而且每个卡通角色也都具有其独特的说话方式。例如,做作男人伊亚米说的“Mii-wa kanemochi-zansu(我可是个有钱人)”,用“Mii”代替“我”,系词则使用与一般人不同的 “zansu”;老猫噜咪(nyarome)说的“Ore-to kekkon-shiro-nyarome!!(你必须跟我结婚-nyarome!!)”,句尾习惯加上自己的名字“nyarome”。

当长大成人后,我们逐渐懂得了漫画中的这种说法只是作者虚构的并非是真实的,但这些看似虚构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不存在吗?

我们每天总会有一段时间是在网上度过的,而这个网络空间却恰恰与赤冢世界处处相接。我们常常可以看到“Sessha biriyaado-ni itte kita-degozaru(在下打台球去了也)”、“Uso-da-yo-pyoon(骗你的(啊)-pyoon)”等各种各样的博客留言,这些博客留言为我们呈现出形形色色的角色形象。

有些人认为类似以上例句都是“不规范的日语”,降低了“日语的格调”,应该无视其存在,这种想法也许是一般的常规想法。但是,如果这些话语中包含了可能推翻现代日语语法的定论、使语法能够得到进一步发展的东西,我们又当如何考虑呢?

至今为止的日语语法认为,“可能出现在句子句尾的应该是终助词(语气词),在终助词后不能再附加终助词以外的词”。例如:“Ame-da(下雨了)”的后面接终助词“yo”,表示提醒或引起注意,成为“Ame-da-yo(下雨了(下雨呢))”。在其后还能再接终助词“na”,表示确认,成为“Ame-da-yo-na(下雨了吧)”,“na”的后面就不能再接其它任何词了。或者在“Ame-da”后接被认为是女性使用的终助词“wa”成为“Ame-da-wa(下雨了(下雨呢))”,在其后可再接终助词“ne”,表示确认,成为“Ame-da-wa-ne(下雨了吧)”。

但是,像“Uso-da-yo-pyoon”的“pyoon”,“Dare-ka-ne-puun(谁呀-puun)”的“puun”等这样的词语所出现的位置却与至今的日语语法不相符,因为它们出现在了终助词(“yo”、“ne”)的后面。

打算研究星体的人,首先,必须以客观的态度来观察星体。若星体没有按照其设想的位置、时间出现,于是就说“最近星体的运行好像不规律了”,这样是不行的。

同样道理,想研究语言的人,就要以客观的态度观察语言。在想说“最近的语言好像不太规范”之前,先耐心静观其态,以虚心坦怀的态度观察漫画或网上的语言,这样就会发现非常有趣的现象。这就是,我们在至今为止的日语语法从未设想过的位置上(终助词之后)发现了一类新词,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词类(角色助词)。这一现象可以让我们对句子结构进行重新认识,说到底也就是对句子本身的再次思考,这难道不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韩语和汉语中也有相当于角色助词的词语,但却不是很多。像日语中角色助词能够被自由灵活地运用,且能塑造出各种各样的角色形象这一现象,在其他语言中是很少见的。日语世界就是一个角色多样的世界。我们还是来瞧瞧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是怎样生活在角色中、怎样为角色而烦恼的吧!

筆者プロフィール

定延 利之先生 ( SADANOBU, Tosiyuki)

神户大学大学院国际文化学研究科教授。文学博士。
专业:语言学、交际学。现在正在进行的课题:《与人物形象相应的音声语法》的研究、《以日语、英语和汉语对照为基础,制定有益于日语音声语言教育的基础资料》。
著作:《Ninchi Gengoron (认知语言论)》(大修馆书店,2000)、《Sasayaku Koibito、Rikimu Repotaa―Kuchi-no-naka-no Bunka (喃喃细语的恋人、用力说话的报告人―口中的文化)》(岩波书店,2005)、《Nihongo Fushigi Zukan (日语不可思议图鉴)》(大修馆书店,2006)、《Bonno-no Bunpo―Taiken-o Katari-tagaru Hitobito-no Yokuboo-ga Nihongo-no Bunpo Shisutemu-o Yusaburu Hanashi (烦恼的语法―人们想谈体验的欲望会动摇日语的语法体系)》(筑摩新书,2008)等等。

最新刊『煩悩の文法』(ちくま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