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大世界──日本

72 角色的年龄(5)

2011年8月7日

我把话语角色的“年龄”分为4类,先后介绍了其中的“老人”(见第69节)和“幼儿” (见第70节第71节)。剩下的两个类是“年轻人”与“中年人(在此指50、60岁的中年)”。他们位于“老人”和“幼儿”之间。

“年轻人”一般说“年轻人用语”。比如,把“気持ち悪いがかわいい (kimochi warui-ga kawaî, 虽恶心却可爱)”说成“キモカワ (kimokawa)”,把“半端でなく(すごい)(Hampa-denaku (sugoi), 厉害)”说成“パねえ (panê)”。不过,在现实社会当中,有的年轻人说“‘キモカワ (kimokawa)’和‘パねえ (panê)’之类的说法都太旧了,现在(我们都说)――”,也有的年轻人说自己“既不知道也不说什么年轻人用语”。但在我们印象中的“年轻人”一般都说年轻人用语。

不过,从助动词或间投助词等语法的角度来观察的话,“年轻人”特有的说话方式却出乎意料地少。例如,像“弁護士がよぉ、財産をよぉ、… (Bengoshi-ga-yô, zaisan-o-yô, 律师啊,把财产啊,…)”中的“戻し付きの末尾上げ (modoshitsuki-no-matsubiage, 回降型尾高)”语调里的间投助词“よぉ (yô)”(见第67节),乍一看像是“年轻人”的说法方式,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其实不是“年轻人”的表达方式。这只不过是种“粗鲁”的说话方式罢了。年纪虽大但说话粗鲁的人会使用这种语调;反而,年轻但说话高雅的人就不使用。

但是,也不是说完全找不到“年轻人”特有的说话方式。“年轻人”用上升语调来说形容词的否定形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请想象一下某说话者觉得某食物的味道很辣时,说“これ、からくない? (Kore, karakunai? 这个,不辣吗?)”(形容词“からい (karai, 辣)”的否定形“からくない (karakunai, 不辣)”)来向同伴征求同意。这个时候,会将“からくない(karakunai, 不辣)”整体的语调都提高。即,用最低的声音说了“か (ka)”之后,再用稍微高一点的声音说“ら (ra)”,在“く (ku)”上更高一点,在“な (na)”上更加高,在“い (i)”上的声音最高,这样说话的就是“年轻人”。

话虽如此,这个语调并非完全是“年轻人”专用的。例如,以动词否定形“行かない? (Ika-nai? 不去?)”“行きません? (Iki-masen? 不去?)”来约对方并征求同意的时候,用上升语调来表达动词否定形的方式是早就存在着的。大人们常批评说“年轻人”的“からくない? (Karaku-nai?)”听起来很刺耳。其实,年轻人只不过是把大人们以动词的否定形来征求同意的说法应用到了形容词的否定形上而已。

将话题限定在“年轻人”中的“女人”,即,“姑娘”上的话,可以更进一步地观察到独特的发音方式。比如,在看到小动物或小孩子后撒娇似的扭动着身体说,“いゅーん、くゎゅいい (Iyûn, kwayuî)”(いやーん、かわいいー (Iyân, kawaî. 哎呀,好可爱哦))的只能是“姑娘”。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以可爱的方式说话而模仿“幼儿”的话还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幼儿”并不这样说话。那么,是因为“幼儿” 的说话方式可爱到极点的话,就会成为这种形式的呢?还是其实原本就跟“幼儿”没有任何关联的呢?总之,“姑娘”有这种说话方式。

在“老人”与“年轻人”之间存在着“中年人”。“中年人”说“オヤジ言葉 (oyajikotoba, 老爷子语)”,但在语法和发音方面几乎找不到“中年人”特有的说话方式。自大的说话方式或拍马屁的说话方式,归根到底其实就是“目上 (meue, 长辈、上司)”或“目下 (meshita, 晚辈、部下)”的说话方式。也就是说,这些是与“格调”对应的说话方式,而不是对应于“年龄”的。或许可以说,对位于“老人”和“幼儿”之间的年龄段的角色来说,“品 (格)”、“格 (调)”、“性别”所具有的意义远远大于“年龄”吧。

第57节以来,一直从“品 (格)”、“格 (调)”、“性别”、“年龄”的角度描述了话语角色。我尽量以简单易懂的方式来表达,但读者心中大概仍有很多的疑问吧。今后将回答我所设想到的疑问点,并以此方式来对话语角色进行更深一层的补充说明。

筆者プロフィール

定延 利之先生 ( SADANOBU, Tosiyuki)

神户大学大学院国际文化学研究科教授。文学博士。
专业:语言学、交际学。现在正在进行的课题:《与人物形象相应的音声语法》的研究、《以日语、英语和汉语对照为基础,制定有益于日语音声语言教育的基础资料》。
著作:《Ninchi Gengoron (认知语言论)》(大修馆书店,2000)、《Sasayaku Koibito、Rikimu Repotaa―Kuchi-no-naka-no Bunka (喃喃细语的恋人、用力说话的报告人―口中的文化)》(岩波书店,2005)、《Nihongo Fushigi Zukan (日语不可思议图鉴)》(大修馆书店,2006)、《Bonno-no Bunpo―Taiken-o Katari-tagaru Hitobito-no Yokuboo-ga Nihongo-no Bunpo Shisutemu-o Yusaburu Hanashi (烦恼的语法―人们想谈体验的欲望会动摇日语的语法体系)》(筑摩新书,2008)等等。

最新刊『煩悩の文法』(ちくま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