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温文尔雅地说大阪话的丹生夫人,今天却语速非常快地滔滔不绝地说着东京话,这让旁边看在眼里的幸子感到“她好象人品突然变坏了似的”。为什么今天的丹生夫人不经意地说起东京话,启动“东京人”这一角色形象,让自己的印象变坏了呢?—这是上次提到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在上节的文章中已经做了一部分回答。
丹生夫人之所以东京话说得流利,那是因为她与东京人有很多的交往,而今天她一直说东京话也是因为与她说话的人是一位叫相良的“彻头彻尾的东京气派的夫人”。象这样,我们在交谈中,有受到对方话语的吸引(影响)而被对方牵着走的情况。
实际上,觉得东京话似乎很粗俗的幸子自己,几天后,在与滔滔不绝说东京话的丹生夫人说话时,也受到对方影响,出现了几次说东京话的场面(《细雪》下卷,1947-8)。幸子这个人本身也是很容易受到别人吸引(影响)的,比方说在一次洪水骚动中,住在隔壁的德国人史托兹(Stolz)夫人用不完整的日语和她说“(听说你女儿的学校平安无事。)你、放心了”或“(听说你不知道你的妹妹是否平安)你的担心,我、理解。我、同情你”,每次幸子也都是用外国人腔調的不完整的日語回答説“謝、謝”」(《细雪》中卷,1947)。
但是,在与相良夫人交谈时,幸子不仅没有受到其东京话的吸引(影响),而且“与其说在这样的夫人面前说东京话感觉自惭形秽,还不如说感觉东京话很粗俗,因此故意不使用东京话,而使用了本地话。”
这样行动方向故意与对方相反,就像磁铁的N极之间或S极之间互相排斥一样,在此将其称之为“排斥”。将如磁铁的N极和S极相互吸引一样,跟着对方的行动方向而行动,在此称之为“吸引”,“排斥”与“吸引”虽然成为鲜明的对照,但在我们日常会话中的却与“吸引”一样,经常可以看到。比方说,在第8节中提到的“如果对方是‘大姐’角色的话,我虽然平时也是‘大姐’角色,这次做‘小妹’角色也行啊”,这样避免‘角色’重复的行为,也可以说是一种“排斥”。
那么,幸子有时会受到东京话的吸引(影响),有时又会排斥,但为什么丹生夫人就没有排斥过(至少在书里没有这样的描写),很容易就被吸引了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