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节中,启动“老人”角色,确认的是“角色形象与人的所有行为紧密相连”,而其结果“角色形象也就与行为的痕迹紧密相连”。这些在上节通过“字”得到了具体观察。
与字相同,文章也是“写”这一行为的痕迹。那么,角色形象是不是也像与字一样,与文章紧密相连呢?
答案是肯定的。要这样写或那样写这种意图不让我们感知的文章得到高度的评价并不是稀奇的事情。请看下面对志贺直哉的一段评传。
芥川有一次问他的老师漱石说,
“像志贺先生那样的文章,我想写也写不出来。怎样才能写出他那样的文章呢?”
“不认为自己是在写文章,而是把想的东西自然而然地写出来才会写出那样的文章吧。那样的文章,我也写不出来。”
漱石回答说。[阿川弘之《志贺直哉的生活与艺术》1989年
在这里,芥川龙之介和夏目漱石说“志贺直哉的文章好”,漱石说“不认为自己是在写文章,而是把想的东西自然而然地写出来”,认为写作意图的欠缺反而是文章写得好的原因所在。
对于美术品漱石先生曾经也如下写道。
号称印度的更纱(印花布)、波斯的壁挂等美术品,稍微疏漏之处有着其价值,同样,这张花毯也是不拘小节之处才更有意趣。不仅仅是花毯,支那(中国)所有的器具都有着疏漏,无论如何都不得不让人觉得是傻傻的慢性子人的发明,看着看着使人发呆出神之处却最是珍贵。而日本则是用像小偷掏人腰包时那种谨而甚谨的态度来创作美术品。
[夏目漱石《草枕》1906年]
中国的朋友,请不要生气。漱石先生,不,是《草枕》的主人公虽然用“疏漏”“傻傻的”等来评价,但是并不是在贬斥中国,话虽说有些难听,但其实是在称赞。被贬斥的是简直像小偷一样毫无半点马虎、对一切都留神注意而创作出的日本美术品。
啊!日本的朋友,也请不要生气。我也不认为日本的美术品全是这样。只是漱石先生,不,只是《草枕》的主人公自己过于深信而已,一定是的。
其他姑且不论 ,以上这些美术品是“编织”“绘画”“雕刻”,即“制作”这一行为的痕迹,这也是不言自明的。
聪明的读者朋友也许已经明白了。在下一节中请让我对很久以前写的东西进行一下小小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