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大世界──日本

94 出自泰斗笔下的不自然文章(下)

2012年1月15日

上上节上一节中观察的那样,夏目漱石的《行人》中弟弟跟哥哥说,“~ですぜ(-desu-ze,粗鲁的终助词)”、“ ~でさあ(-desâ,豪爽粗鲁的终助词)”。坂口安吾的《不连续杀人事件》中的名侦探说过“~でさあ(-desâ)”、“~ませんぜ(-masenze)”;女佣说过,“夫人,大小姐在呕吐”。壶井荣的《二十四只眼睛》中的女主人公说,“~ますな(masu-na)”,还“にやり(niyari)”地微笑。不管出自多么著名的文章,如果采纳了含有这类不自然的表现的例子,反而不就会模糊了我们观察日语和角色形象的关系的眼睛,并歪斜掉两者的关系吗?

的确,或许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不用太担心。不管怎样,我们在这里讨论的问题是,在现代日语中我们能够凭借直觉来判断的语言世界。

《行人》中的弟弟和《不连续杀人事件》的名侦探所使用的“~ですぜ(-desu-ze)”、“~ませんぜ(-masenze)”、“ ~でさあ(-desâ)”;《二十四只眼睛》的女主人公说的“~ますな(masu-na)”;这些例子作为如今的语言确实是不太自然。不过,关于这些我们能够凭借直觉来感受得到。因此,只要不把这些承认为现在的日语的例子就可以了。仅此而已。

另一方面,其实也可将《不连续杀人事件》里的女佣的发言“夫人,大小姐在呕吐,好像特别难受”,视为是不懂得语言的优雅(“夫人”、“大小姐、令爱”)和粗俗(“呕吐”)的“乡下人”角色的言行吧。那样的话,这个例子在如今也就能够被理解了。

还有,在《二十四只眼睛》里的女主人公的“にやり(niyari,诡异)”地一笑的场面,这是从之前的章节经过了八年之后的开头场景。如果这个女主人公已不是什么女主人公了,而是以来路不明的女人来再次登场的话,那么在如今的感觉上也能行得通。

所以,不可以把“大小姐在呕吐”、“诡异地一笑”视为是由于过于古老而在当今行不通的例子。这些是在如今也能通用的日语,只要将它们承认成在说话者和场面上有点别出心裁的例子就可以了。

关于这些,我们能够凭着直觉来理解,所以也就简单多了。能用得着直觉的地方就得用直觉。

语言交流的根本问题,即,我们聚集在一起用语言究竟在做什么的问题,非常遗憾的是我们对此的理解还滞留在极有限的一部分上。某个特定的言行在语言交流的世界中占领什么样的位置?想要知道这个,对于我们来说还很难。想知道其位置所在之前,事实上我们还没弄清楚语言交流世界的极点和赤道在哪里,因此也就算不出经度和纬度了。这也就说明我们对语言交流世界的未知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样我们对语言交流的理解还很有限。原本语言交流中的“意义”是由生活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们的直觉而产生的,不是能够从“外界”客观地彻底衡量到的吧。要从正面来探讨某个事物的时候,直觉总是会被排除在外。但是,在探讨我们自己的语言交流的时候,直觉会成为除了客观衡量以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之一吧。

在主张“探讨日语社会时,需要使用角色形象的概念”的时候,我没有拿出复杂的公式和图表。我只提及了一些著名的文学作品的片断是想让读者们能够凭着直觉来感受角色形象。我认为这是最佳的方法。
嗯,归根结底,或许这还是“因为我喜欢那样的作品”吧。

筆者プロフィール

定延 利之先生 ( SADANOBU, Tosiyuki)

神户大学大学院国际文化学研究科教授。文学博士。
专业:语言学、交际学。现在正在进行的课题:《与人物形象相应的音声语法》的研究、《以日语、英语和汉语对照为基础,制定有益于日语音声语言教育的基础资料》。
著作:《Ninchi Gengoron (认知语言论)》(大修馆书店,2000)、《Sasayaku Koibito、Rikimu Repotaa―Kuchi-no-naka-no Bunka (喃喃细语的恋人、用力说话的报告人―口中的文化)》(岩波书店,2005)、《Nihongo Fushigi Zukan (日语不可思议图鉴)》(大修馆书店,2006)、《Bonno-no Bunpo―Taiken-o Katari-tagaru Hitobito-no Yokuboo-ga Nihongo-no Bunpo Shisutemu-o Yusaburu Hanashi (烦恼的语法―人们想谈体验的欲望会动摇日语的语法体系)》(筑摩新书,2008)等等。

最新刊『煩悩の文法』(ちくま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