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吸食大麻被逮捕,而后以处分保留的形式释放出来的原外国籍相扑力士若之鹏寿则,突然又召开了记者会。在刚释放后的记者会上(2008年9月8日),他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道歉,而这次的记者会上(2008年9月29日),却在谴责相扑协会,但他还说想回到相扑协会。在这次记者会上他的代理律师不在,因此也有人说这是他个人的鲁莽冒失行为。
虽然我不了解相扑界的内部情况,但连我这个外行也能感觉到,若之鹏从自己千辛万苦才塑造的“相扑力士”角色形象又回到了原来的“外国人”形象,从“若之鹏”回到了“格古罗耶夫·索斯朗·亚历山大罗维奇(本名)”,走了回头路。这表现在,例如,他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的日语不是敬体形式,而是非敬体(简体)形式。
他在第一次的记者会上的确也使用了简体。如在他说的“大嶽部屋、露鵬の部屋は、何回も行ったことあります。でも、匂い、も、マリファナも感じ、マリファナの話も、1回もいなかった(Ootakebeya、Roho-no heya-ha,nangai-mo i-tta koto arimasu。Demo,nioi、mo、marijuana-mo kanji、marijuana-no hanashi-mo,ikkai-mo inaka-tta。大岳部屋的露鹏(俄籍相扑力士)的房间我去过好多次。但是,味道……也……大麻的味道也没闻到,关于大麻的话也没有说过,一次也没有。)”中使用了简体 “いなかった(inaka-tta 没有)”。以及在“自分、悪いことして、白露山関に、露鵬関に、自分のイ、イメージ付けた。それで露鵬関、白露山関、すいませんでした(Jibun,warui koto shi-te,Hakurozan-zeki、Roho-zeki-ni jibun-no i image tsuketa。Sorede,Hakurozan-zeki、Roho-zeki,suimasen-desi-ta 我,做了坏事,白露山力士(俄籍相扑力士)、露鹏力士(俄籍相扑力士)也因我给了大家坏印……印象。所以,露鹏力士、白露山力士,对不起。)。”的“イメージ付けた(image tsuketa 给了印象)”也是简体。
但都被他说的“行ったことあります(I-tta koto arimasu 去过)”、“すいませんでした(Suimasen-desi-ta 对不起)”这些敬体弥补了,所以,人们就会认为“这个外国人尽管不能自如地使用日语,但还是尽量努力地使用礼貌的日语(敬体)说话”,不能不说他给人们留下了较好的印象。但是这次他却说:“今日はこれより詳しく話したく、話さないよ(Kyo-ha kore-yori kuwashi-ku hanashi-taku,hanasanai-yo 今天我不想再详细地说了,不说(了))。” 没有礼貌的敬体,不礼貌的简体完全暴露了出来,尤其是“話さないよ(hanasanai-yo)”的表示强调的“よ(yo)”非常不好。
更糟糕的是,在这次记者会上,他用母语俄语说话的部分比较多,而这些又都通过电视报道给了观众。从已入日本国籍的高见山(原美国籍的现相扑师傅)开始,外国籍相扑力士似乎就有了一个铁的规定“即使日语不好,在摄像机前也一定要说日语”,就这一点来说,在这次记者会上若之鹏已不再是“相扑力士”,而只是一个“外国人”了,是的,已经变了。
去年,在我与中川正之先生编纂的论文集《音声语法对照》(黑潮出版)里收录了林良子女士的一篇叫《论外语语言音声中的角色形象习得――通过对外国相扑力士的采访分析》的论文。这篇论文里详细论述的是,“相扑力士”的形象是性格和善、身体强壮,木讷寡言、不善言谈。当被记者问道“今天的比赛感觉怎么样?”时,做“呼―、呼―,不管怎么说,我竭尽全力了” 等简单的回答就可以。外国籍的相扑力士,首先集中学习的应该是这些“相扑力士语言”吧,所以对于记者的提问都是和气简短的,这正是其巧妙之处。但是,像若之鹏“其他的相扑力士和师傅也都吸大麻了,却没受到处分”、“有假比赛”等为自己强烈辩护,大肆谴责他人等这样与“相扑力士”形象不相配的话,怎样用日语巧妙的表达是应该没有进行集中学习的。所以若之鹏才有了“話さないよ(hanasanai-yo 不说(了))”这样给人印象不好的发言。这样想来,似乎觉得,他用俄语也许是不得已的选择。
但是,如果在分析这次记者招待会何以失败时,这位鲁莽放纵行事不稳的亚历山大罗维奇先生,以“‘相扑力士’形象崩溃的外国人”这一形象再次为大众所欢迎的话,我作为角色形象观察研究者,只会自愧自己能力的疏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