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大世界──日本

26 用升调表示惊讶,还是用降调表示惊讶

2010年9月5日

当知道至今为止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如此时,会不由自主地叫到“あれっ!(Are 啊(或什么))”。一般情况下,“あ(a)”低一些,“れ(re)”要高一些,就是说,由“あ(a)”到“れ(re)”声音的高度是递升的,即升调。

但是,在“あれ、そのようなことを。なりませぬ、なりませぬ(Are、sono-yoona-koto-o。Narimasenu、narimasenu 什么,做那样的事情,不可以,不可以 )”这样的台词中,“あれ(are )”的“あ(a)”高一些,而“れ(re)”则要低一些,就是说,由“あ(a)”到“れ(re)”声音的高度是递减的,即降调。

最初举的升调的例子“あれっ!(Are 啊(或什么))”是被多数人所使用的。而“あれ、そのようなことを(Are、sono-yoona-koto-o 什么,做那样的事情)”的降调的“あれ(are )”则给我们一种特殊的印象,即“历史剧中的千金小姐”的说话方式。(我们的印象中,说“まろは~でおじゃる(Maro-wa ~ de-ojaru 我乃~是也)”的人是平安时代的贵族角色形象,但是使用降调的“あれ(are)”不能确定为哪个历史时代的千金小姐角色,所以在这里称为“历史剧中的”。)

综上,用升调的“あれ(are )”发出惊讶之声时,其说话人的角色是多种多样、难以确定的,但是用降调的“あれ(are )”发出惊讶之声时,其说话人的角色形象则是容易确定的。

与“あれ(are )”相似的“あら(ara)”也可以做出相应的观察。本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一般人发出“あらっ(ara)”这一惊讶之声时,由“あ(a)”到“ら(ra)”是递升的升调,如果由“あ(a)”到“ら(ra)”是递减的降调,如“あら、知らなかったわ(Ara、shira-naka-tta-wa 啊,我(对此事)不曾知晓呀)”这样的说话的人则可以被确定为“贵夫人”角色。

感叹词“おや(oya 唷、哎呀)”虽说有些微妙之处,但是,“升调时,说话人的角色多种多样很难确定,降调时,说话人的角色容易确定”这一倾向是不变的。本来“おや(oya)”不是孩子使用的语言,但是如果一定要用的话,与“孩子”相适应的是升调的“おや(oya)”。比如,假设教育台播放的小学理科节目中,“博士”和“孩子”有如下对话。

“博士”:それじゃあ、溶液に漬けた試験紙を見てみようか。
      (Sorejaa、yooeki-ni tsuke-ta shikenshi-o mi-te-mi-yoo-ka。)
      (那么,我们来看看浸入溶液的试纸。)

“孩子”:うん。……おや、赤いリトマス紙が、青くなってるね。
      (un。……Oya、akai ritomasushi-ga ao-ku na-tteru-ne。)
      (嗯。……哎呀,红色石蕊试纸变蓝了。)

这里的“おや(oya)”应该是“お(o)”较低、“や(ya)”较高的升调。如果是降调的话,那么就完全不像孩子了。

“まあ(maa)”是“ま(ma)”较高、“あ(a)”较低的降调,升调是不用的。在这一点上“まあ(maa)”与前面提到的表示惊讶的感叹词有所不同,但是,这个降调的“まあ(maa)”让人想起“まあ、そうなの(Maa、soo-na-no 唷,是吗)”这种“贵夫人”的说话腔调,这样看来,上面指出的倾向是成立的(即降调时,说话人的角色容易确定)。当给予是否合格的判断时,以“细微之处还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结论还是给予合格”的心情说“まあ、合格にしときます(Maa,gookaku-ni shi-toki-masu )”,这种不追究细微之处而进行判断时的“まあ(maa)”与“贵夫人”不相符,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まあ(maa)”并不是我们所讨论的表示惊讶的感叹词“まあ(maa)”。

与“まあ(maa)”相同只能作为降调来使用的“なんと”也只有“老人”角色和“历史剧中的大人”角色才使用。

以上总结起来有两点。第一,多数说话人在表示惊讶的感叹词的使用上,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低向高、使声调逐渐升高。人在惊讶时,一般是由平静状态到兴奋状态的变化,因此升调是具有一般性(普遍性)的,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第二,有的感叹词,可以作为降调(或只作为降调)来使用。这种表示惊讶的说话方式不具有普遍性,当然也就成为说话人的角色形象容易确定的原因。

 

在发出感叹时,小孩子会使用“ふーん(huun)”“へぇ(hee)”,不会使用“はぁ(haa)”“ほぅ(hoo)”。因为小孩子知道“はぁ(haa)”“ほぅ(hoo)”不是自己的角色形象应该使用的词,而是“大人”角色使用的词。――这在第23节中已经提到了。

如果我们把感叹作为惊讶的一种来考虑,感叹词“ふーん(huun)”“へぇ(hee)” “はぁ(haa)”“ほぅ(hoo)”以升调形式来表达是很容易理解的。那么,如果是降调呢?

如上所述,如果是降调的话,说话人的角色形象是很容易确定的。使用降调的“ふーん(huun)”“へぇ(hee)” “はぁ(haa)”“ほぅ(hoo)”的说话人可以确定为“大人”角色。虽说都是“大人”角色,但是降调的 “はぁ(haa)”“ほぅ(hoo)”比起降调的“ふーん(huun)”“へぇ(hee)”来,更容易让我们联想到“大人”角色。“ふーん(huun)”“へぇ(hee)”的降调虽然在“大人”的确难以忍受的情况下会出现,但是还是很难让人联想到,与此相比,“はぁ(haa)”“ほぅ(hoo)”的降调则作为“大人”的说话方式容易让人联想到。“はぁ(haa)”“ほぅ(hoo)”也就相应地成为“大人”角色的说话方式。

筆者プロフィール

定延 利之先生 ( SADANOBU, Tosiyuki)

神户大学大学院国际文化学研究科教授。文学博士。
专业:语言学、交际学。现在正在进行的课题:《与人物形象相应的音声语法》的研究、《以日语、英语和汉语对照为基础,制定有益于日语音声语言教育的基础资料》。
著作:《Ninchi Gengoron (认知语言论)》(大修馆书店,2000)、《Sasayaku Koibito、Rikimu Repotaa―Kuchi-no-naka-no Bunka (喃喃细语的恋人、用力说话的报告人―口中的文化)》(岩波书店,2005)、《Nihongo Fushigi Zukan (日语不可思议图鉴)》(大修馆书店,2006)、《Bonno-no Bunpo―Taiken-o Katari-tagaru Hitobito-no Yokuboo-ga Nihongo-no Bunpo Shisutemu-o Yusaburu Hanashi (烦恼的语法―人们想谈体验的欲望会动摇日语的语法体系)》(筑摩新书,2008)等等。

最新刊『煩悩の文法』(ちくま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