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说到了在开玩笑即“玩儿玩儿”的上下文中,即使改变角色形象也没有什么难为情的。但是即使是“玩儿玩儿”,角色形象的改变也不是不受制约的。角色形象的改变,其原则是要与社会交际行为形成联动。
比如在椎名诚写的《雾降于哀愁之镇(上)》(1981)里有一段写道,“そこでおれは静かに立ちあがった。もう《ぼく》なんて言っていられない(Sokode ore-wa shizuka-ni tachiaga-tta。Moo 《boku》 nante i-tte-i-rare-nai 于是,(粗暴强势的)我静静地站了起来,(这时)再也不能用“(谦逊弱势的)我”来称呼自己了)。”,主人公(椎名)从“ぼく(boku (谦逊弱势的)我)”变成了“おれ(ore(粗暴强势的)我)”。之所以产生这一角色形象的变化,是因为主人公(椎名)在和对方说话过程中,对方的态度让他感到非常生气,他站起来准备动手,即准备采取暴力性的交际行为方式,具有粗暴强势意义的第一人称代词“ore(我)”正符合这一角色形象。
在这部作品中,还有第一人称代词由“おれ(ore (粗暴强势的)我)”变成“ぼく(boku (谦逊弱势的)我)”的部分,对于这种变化,作者椎名诚解释说,是因为要写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并进一步解释说,用“おれ(ore (粗暴强势的)我)”来写爱情故事的话,开头必须设定为笼罩着雾气的码头,这样带有冷酷色彩的场面。但是,考虑到自己的与恋爱有关的行为(这也是一种交际行为),用“おれ(ore (粗暴强势的)我)”好像怎么都不合适。
综上,也就是说,每个角色形象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交际行为。说话人要进行某种交际行为时,擅长这种交际行为的角色形象就会被说话人启动。要进行暴力性的交际行为时,擅长这一行为的“おれ(ore (粗暴强势的)我)”就会被启动。冷酷强势不起来时,“ぼく(boku (谦逊弱势的)我)”就会得到启动。
另外,在这部作品中,椎名还以别的角色形象出现过。椎名的朋友木村晋介为了通过司法考试,甚至在院子里建起了专用的简易房准备专心学习。椎名却到木村那里,对木村说“大家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吧”,这简直是诱人入歧途的行为。那么,椎名是如何达成目的的呢?
椎名媚眼秋波地看着木村、从自己坐着的位置慢慢地靠近木村,暧昧地说“去澡堂泡完澡后,下下象棋,然后吃炸猪排盖饭怎么样?好嘛—”,边说着还用手掐了一下木村的腿。这种“勾引”,“诱惑”的动作本来是“风尘女子”所擅长的,我们可以说是椎名启动了这一角色形象做出了以上表现。
木村受椎名“勾引”和大家住在一起以后,做饭竟然成了他的活,“衬衫湿了可不行,至少也得给我买一件烹调服吧”椎名等人答应了木村之一要求。于是,木村“好高兴呀!”、及“近乎自暴自弃似的做出了媚态”。这些动作行为可以说是“给买了烹调服很高兴”的“主妇”所擅长的,木村正是启动了这一角色形象做出了以上表现。
当然,除了朋友之间开玩笑(也就是“玩儿玩儿”)之外,一般的男性是不会启动(扮演)“风尘女子”“主妇”等角色形象的。当“风尘女子”“主妇”角色形象将要启动时,马上就会想“不行,不行。我是男人,启动这样的角色形象,简直是无地自容”进而中止,中止这种启动的、一旦启动了就会觉得无地自容的东西,就是我们所说的人格(第4节)。
“说话人在进行某种交际行为时,会启动擅长这一行为的角色形象”这一交际行为与角色形象的联动,往往在很多情况下时受到人格制约的,由于受到人格的阻碍这种联动往往难以进行。我所说的“联动是‘原则’”指的就是这个意思。